随着经济发展、人口增长和城市扩张，柬埔寨开始面临垃圾暴增问题。根据环境部数据，柬埔寨每天产生逾万吨垃圾，一年400多万吨，而且以每年10%到15%的速度增长。在中国，城市垃圾回收业务已经非常成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生意，利润可观而稳定。但在柬埔寨，这个生意如何？华裔女孩小雅的故事或许可以管中窥豹。小雅曾在中国留学，热爱环保事业。2020年，她拿下西港某县的环卫独家运营权，合同期10年。该县15个乡镇，11万人口，⽇产垃圾约20吨，算个大县。近年来该县还建了⼯业园区，引进不少外资⼯⼚，这都为环卫⼯作开展提供了有利条件。签订合同时，当地政府对小雅所在公司的人员、车辆配置都没有提具体要求。政府诉求只有一个：群众不举报、满意就行。政府还给了他们十多公顷土地给他们做垃圾填埋场。用不完的土地他们可以做其他项目。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一个好项目，利润也可观。但实操中，问题出来了。当时，该县的垃圾处理现状是：县城的市场边，垃圾箱常年溢出，⾬季时垃圾随⽔漂流，酸臭味特别上头；路边的垃圾，3、4天才有⼈清理，臭⽓熏天，市民们希望每天都能清理；主⼲道4号公路边，散落各种垃圾，有⻛的时候，塑料袋到处⻜舞，路边的⽔沟⾥也漂浮很多垃圾，常年⽆⼈打捞清理等等。这些都没有难到小雅，她兴致勃勃地采购了车辆、设备进场。工作几个月后，她渐渐发现，柬埔寨情况和中国情况不太一样，理想和现实差距有点大。柬埔寨县城道路大多狭窄，垃圾压缩车不好通行。无奈，小雅只能又买了数辆摩托车作牵引的改装三轮车，作为收集垃圾的主力，压缩车作为移动转运站。即使路宽的地方，工作模式和国内也不同。国内一台压缩车配一个装卸工就可以了，但这边至少配4名工人，因为政府未在公共区域放垃圾箱，商贩和居民的垃圾是落地的，工人只能用手拣垃圾袋或铲垃圾到车上，效率非常低。再有就是垃圾压缩车等环卫车辆，在柬埔寨的保有量少，厂家无法提供完善的售后，所以一旦车辆故障，维修非常困难，而且昂贵。用工成本也不低。该项目共有29名工人和司机。柬埔寨人认为环卫工作太脏太累，很多人不愿意干，所以人工成本就水涨船高，工人月工资250美元左右，司机月工资350美元左右。最令她沮丧的是收费。在中国，城市环卫由政府财政买单，但在柬埔寨，环卫收费政府不托底，环卫公司直接向居民收取，收多少看自己本事。现实情况是，很多人享受环卫带来的干净整洁，却不愿掏钱付费。甚至一些人还习惯在院子里、村边空地、大路边私自焚烧垃圾，虽然这些是政府明令禁止的，但法不责众，执法也困难，所以屡禁不止。多说一句，柬埔寨火灾多，其中不少就是焚烧垃圾引起的。项目运营半年后，小雅算了下账，每个月才收1万多美元，比原计划每月5万美元差距较大，项目赔钱运营。为了这个项目，小雅每周开车往返于金边与县城之间，最多的时候一周开三个来回，十分辛苦。虽然时至今日，小雅还在坚持，收入也在渐渐增加，但达到中国环卫企业的平均收益，还有不少困难。据了解，近年来，随着城市发展，垃圾增多，柬埔寨越来越重视环卫工作。政府也意识到，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除了继续推动环卫市场化，首当其冲的还要宣传和引导，增强人们的环保意识和参与责任。洪森首相曾表示，一些人拒绝将垃圾放入垃圾桶，垃圾分类也执行的不太好，加大了垃圾回收的成本和难度。“卫生是所有人的事，人人都要尽责。”他强调。马德望省长去年曾透露，该省愿意为垃圾付费的人，不到一半。“如果我们不交垃圾服务费，回收公司就没钱买车，也没钱给工人发工资，垃圾回收就会陷入僵局。”他告诫市民，这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金边的的环卫工作算是成功的样板。2019年，因为“臭城事件”，取消Cintri公司独家经营权后，金边将环卫业务分包给三家公司，同时对收费标准进行了调整。以前是每户家庭1美元，调整后：一楼为非营业场所的每月2.5美元，做商店的每月15美元，做餐厅每月25 美元；楼上的公寓每月2美元。效果立竿见影。回收公司有足够的资金后，按照市场化方式运作项目，垃圾回收的及时、干净，运输过程中也不会污汁横流，金边彻底摆脱“垃圾之城”的恶名。值得庆幸的是，目前柬埔寨各地方政府都认识到了问题所在，开始加大宣传和引导，旨在提高人们的环保意识，减少乱仍垃圾，积极参与垃圾分类。还有不少城市，悬挂巨大的广告牌，宣传环保。甚至还有环卫喇叭车，走街串巷，宣传环卫知识，提高人们的环保意识。（记者 Pe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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