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媳妇的中国年：忙着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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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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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柬埔寨老婆而言，在中国过春节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按照中国普遍的习俗，春节前后的大大小小活动均由家里的媳妇操办，办年货、祭灶、扫尘、贴对联、年夜饭、拜年……但由于文化差异，就算她们入乡随俗心切，现实往往是手足无措，大展拳手的机会不多。 段祺对老婆的厨艺赞不绝口，无论段祺和家人买了什么菜，她都能做得有模有样，味道也不错。有时，老婆会特意做柬埔寨菜给他吃，有他喜欢吃的菜，也有不喜欢的。那道不喜欢的菜闻起来有点臭，原材料是臭鱼，菜名似乎叫黑鱼泡。段祺曾在老婆娘家吃过，只不过是放蛇皮蛇肉，辅之以薄荷片。这听起来像是黑暗料理，段祺觉得，如果不放臭鱼酱，可以算一道美食。为了照顾他的口味，老婆会在自己吃的那碗另放臭鱼酱。他表示，老婆不熟悉中国过年习俗，很多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她很高兴能做点家务，“我老婆一是花钱二是吃，没钱花，就在吃的方面干两人的活。”到了廿九、除夕，是应该去祖坟上香烧纸的日子，林娜对这些习俗完全一头雾水，一般不参与这些活动。作为柬埔寨媳妇，林娜也不会看中国人过年标配的春晚，依然忙着找人打麻将。尽管她过年的活动比较单一，但已经比平时的活动丰富得多了。“平时她整晚在床上玩手机，过年也都两眼盯着手机屏幕，叫她去休息，她说等人打麻将。”段祺在杭州上班，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老婆就多次问他什么时候放假，“要我早点回家，怕有疫情回不了家。” 实际上，岳父是中国人，杨雯能说流利的中文，还是专业学校出身，家里每年都会过两个新年，一个是中国的春节，一个是柬新年。之前在柬埔寨，小曾还在她家做过饺子。柬埔寨的春节与中国的有些差别，柬埔寨人过春节一般是一家人在一起，买些当地的特色美食，听听歌，喝喝酒。在小曾看来，中国的春节更传统些。疫情给那年春节划下最浓重的笔墨，老婆和柬埔寨的家人聊天，家人也特别担心她在中国的安全。因疫情缘故，过年期间不能出门，什么都做不了，杨雯没机会好好体验中国春节。小曾对此记忆犹新，“那个新年过得很惨，太倒霉了，终身难忘。”然而，对于小曾和老婆来说，今年的春节可能也会非常特别。2020年7月10日，因老婆思乡心切，他购买高价机票，送老婆回柬埔寨。疫情反复，隔离政策一直在变化，特别目前中国驻柬埔寨大使馆停止办理外国人入华签证，包括所有类型的签证。直到现在，夫妻俩仍分隔两国，无法团聚过年。老婆有点不高兴，却也是无奈之举。她不在家过年，也得到小曾家人的一致谅解，毕竟特殊原因特殊对待，父母不会过多干涉他们的生活。“等国内疫情好转，可以出国了，就前往柬埔寨。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小曾说。小曾做梦都想去柬埔寨，与他的中介职业身份有关，目前不少中国人回不了国，他在国内帮忙做结婚公证书。但是最近小曾和老婆吵架，老婆把自己拉黑了。“华人家庭文化程度高一点，脾气很大的。说的都是泪，中国是大男子主义，柬埔寨是大女子主义。”虽然听出了心酸，但小曾坦言，一点也不后悔。如果未来有机会，他希望在柬埔寨过新年。（采访对象均为化名）
林娜：不看春晚，忙着打麻将
家住江西的段祺谈起柬埔寨老婆林娜的春节标配，脱口而出：“麻将。”林娜看别人打了几次麻将，就上手了，还掌握了很多种打法。这让段祺有点自愧不如，他一点也不会打麻将。过年期间最常见的场景，林娜和公公、婆婆、小姑子凑成一桌，用不太流利、带有口音的中文，吆喝着“一条”、“五筒”、“两万”、“西”……。牌桌前放着少量的现金，这很柬埔寨风格，不赌点钱，麻将也很难玩下去。春节里的打麻将，更重要的意义是亲情传递，在牌桌上拉近彼此的距离，享受团聚的欢乐时光。2017年下半年，段祺在柬埔寨的一个建筑工地当小包工头，闲暇之余到KTV消遣，当时林娜在KTV工作，KTV成为他们的定情之地。
（受访者提供）
很快，他们在林娜的村子举行了柬式婚礼，场景非常热闹，女方家的亲戚全部出席，全场只有他一个中国人，他被大家拉着参加各种仪式，搭个小棚子一起吃饭。2018年，他觉得在柬埔寨没有发展机会，带柬埔寨老婆回国。第一次在中国过年，林娜只需做饭炒菜，“她就喜欢做饭，别的也不会做。”段祺笑道。他表示，老婆在家一般是玩手机，做做饭。“那你说过年还要做什么，小孩子过年肯定好玩，大人就人多一起打麻将。”段祺是江西人，当地习俗是一般廿八、廿九吃年夜饭，根据当地宗族的习惯有所不同，而他家的传统是廿八吃年夜饭。年夜饭由林娜和段祺妈妈包办，他则包洗菜洗碗，这对跨国婆媳挤在厨房忙里忙外。饭桌上，或许是因为语言不通，抑或是个人性格，林娜不特意发表长篇大论，就是敬敬酒，酒杯空了又满上。饭后，林娜会找人打麻将，然后伸手向丈夫要过年红包。
杨雯：一个新年红包都没收到
在柬埔寨举行完柬式婚礼后，2019年11月28日，小曾带老婆杨雯回中国。
（受访者提供）
这对新婚夫妻已经把过年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发请帖，订酒店，布置婚房，买好婚车，大年初六举办中式婚礼，让喜上加喜。然后到广州等大城市度蜜月，顺便寻找化妆品、包包和鞋子的货源，再到柬埔寨做生意。没想到疫情爆发，而且小曾老家临近武汉，实施封城，所有的消费场所全部暂停营业，家门也无法出，更别提聚众举行婚礼了。婚礼被无限期延长，“酒店不好订，都通知取消了，真的好难，”小曾忍不住哀叹，“命苦。”按道理来说，他们刚结婚，杨雯属于家族的新成员。小曾家有四个姑姑，四个舅舅，亲戚也特别多，每家每户都要去拜年，夫妻俩能收到很多红包。光是想象，已经感到非常热闹好玩。结果全部功亏一篑，老婆心情非常郁闷。有时候她忍不住抱怨小曾几句，说特别想家。那年的团圆饭也很简单，饭桌上几乎都是家里提前准备的一些腊鱼腊肉，他妈妈则教老婆做中国的包子，教她怎么揉面团，怎么包馅，怎么折，怎么做蘸料，然后一起蒸熟包子。小曾在一旁看着，笑而不言。“她比我聪明，女人动手能力总要强点。”他不忘夸赞自己的新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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