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当时化名为罗峥的同胞,真名叫王恩岗。他来自山西临晋,今年51岁。2018年12月13日,他和老乡姬某通过劳务合同一起到柬埔寨谋生。两人属于同一个县城,老家相隔8公里的路程。
从2020年10月4日到12月8日,他一直给姬某干活。姬某是承包人,王恩岗是管理人,管理手下2名木工,但他还需要同时做焊工和做木工的活。
他说,“姬某跟我说,咱们都是老乡,我不会亏你的。”结果,王恩岗干了2个月活,只拿到1500美金。
据他透露,总包公司12月2日已经把钱打到姬某账户上,王恩岗收到500美金,姬某说完工后一起结算。
12月14日晚,王恩岗向姬某要钱,打算明天(15日)做“双阴性”检测,姬某给了王恩岗100美金,而王恩岗身上只剩下15美金,加起来根本不够做检测。“我让他再给我50美金,他说没有,让我自己去想办法,你说气人吗?”无奈之下,王恩岗只好让儿子转500元过来。
没想到,血清检测结果一栏写着“阳性”,核酸检测结果为阴性。他的回国计划泡汤了,不得不等14天后再做检测。所幸在使馆的积极协调下,航空公司给他全款退了机票。 然而,当晚他回去告诉姬某血清结果呈阳性时,姬某让他立即搬出去。两人吵起来,王恩岗称不领到工资绝不离开,姬某则说工地赔了钱,无法支付工资。王恩岗认为对方是找借口,声明赔钱与否跟自己没关系,只想要回应得的工资。
“我给姬某干活瘦了一圈,刚开始是148斤,干完活就成130斤。”他甚至猜测,血清呈阳性可能是因为自己近期伙食不好,两个月瘦了十七八斤引起的。
姬某没有如期结算工资,让王恩岗去找总包要钱。12月17日上午,王恩岗前往总包,但总包也称没有钱,只用100美金打发他离开。后来,姬某在工地的出租屋留下400美金,让王恩岗自行领取。12月17日,王恩岗收到500美金。
而比起另2个中国木工,王恩岗还算幸运的。2个中国木工一共的工资仅有2400美金,“老木工干了38个工,小木干了29个工,姬某给人家按28个工算。算少工也就罢了,但直到现在,姬某仍拖欠2个木工1600美金的工资,打电话也不接。”
“真是老乡坑老乡,一点也不假。”王恩岗愤愤不平。“姬某前年在西港对我说,他让人给绑架了,说是黑社会的绑架。2020年11日干活时,才听西港工地做水电的人说他是欠工人的钱才被打了。”
被赶出来后,王恩岗租房自我隔离,1月27日到期。隔离期间,他身体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以为能顺利通过“双阴性”检测,所以购买了12月31日金边飞广州的机票。 12月29日,他再次去做“双阴性”检测,结果如他所料,血清和核酸检测结果均为阴性,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不料,他还需要在两周后做第三次“双阴性”检测。若结果仍均呈阴性,方可回国。 这一次,王恩岗开始了艰难的退票过程。和上次不同,这次机票不能全款退票,只能改签。王恩岗联系柬埔寨的吴哥航空改签,对方称需要在国内的第三方代理平台改签。他又去联系代理平台,对方称若没有柬埔寨吴哥航空通知,不予改签。
实在想不出办法了,他唯有放弃改签,申请退票,7573元的机票退款金额为0。儿子另给他买了1月27日金边飞郑州的机票,花了2691元。 如果能改签成功,今(12)日他本应去做“双阴性”检测,现在他只能等到25日做第三次检测。每次谈到这里,王恩岗就忍不住叹气。不仅是因迟迟无法回国的委屈,更是信息化时代对老人的不友好。
“我们60岁(实际年龄是51岁)的人,都没有什么文化,不会写也不认识英文字母,每次申请健康码,都要花钱让别人帮忙上传。”他叹息道。
王恩岗表示,在柬埔寨国家公共卫生学院领取报告时,会有人在旁边“揽客”,上传一次核酸报告20美金,“我砍价一半,都没人愿意做。谁管你了?要管也是要钱。”
他想起被索要小费。那天,他去机场咨询机票改签的事,问平台大厅门口的工作人员吴哥平台在哪里,对方开口要钱。他没有给,对方支支吾吾,声称不知道。
最后还是一名老乡出手相助,告知他只要带了护照,直接进去咨询即可。在没有给小费的情况下,王恩岗成功找到吴哥平台。
经历在异国被老乡坑、回国一波三折等不愉快的事,王恩岗说,回去不可能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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