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给确诊患者带来的不止是身体上的伤害,心理伤害有时更甚。
自 SARS 事件后,中国开始意识到大型灾难所带来的心理创伤,并致力于心理危机干预。但病情可愈,心伤难治,“走不出”仍旧是很多当事人的现状。
而疫情形势日益严峻的
柬埔寨,似乎并未关注到民众,尤其是确诊患者的心理创伤......
“我们很孤独”,确诊患者的自白
“确诊新冠肺炎”,给患者带来的,并不只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有心理上的折磨。
12 月 5 日,柬埔寨新增 10 例确诊病例。其中一名确诊患者在脸书上分享第一天在医院的感受和经历。同时,呼吁大家不要歧视确诊患者。
据了解,这名确诊患者是 PEDRO 店的女员工,她在视频中表示,首先,对于被她传染的患者,她感到十分抱歉,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感染了病毒,所以不是故意的。
“我已经接受了治疗,并自行隔离。在这段期间,我们作为患者,每天除了多休息,多补充 营养,多运动,还要给予自己信心,并相信卫生部门的安排和治疗。”
她说,在这里,我也想呼吁大家不要歧视确诊患者,大家应该多多帮助他们,给予他们信心,因为他们在这时候是最孤独的,请大家将心比心,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这种疾病的症状,起初只是像感冒一样,乏力和喉咙干燥,体温没有太大差别。直到后来,身体一直无力,并有轻微的腹泻,身体也开始疼痛,再后来体温就开始上升。”
确诊患者精神压力大并不是个例,而是普遍现象。
31 岁的刘先生是连云港三个“首例”:首例新冠肺炎确诊患者、首例治愈病例、首例治愈后主动捐献血浆者。
他 1 月 15 日到家,21 日在医院隔离。6 天时间,他参加聚餐,还拜访了亲戚。
隔离中的刘先生心惊胆战:这中间接触了那么多人,要是他们也感染了怎么办?我脑子里开 始不停回想这么多天自己接触过的人,一个一个想,生怕漏了一个,我要尽快通知他们,让 他们留在家里,随时留意自己的身体变化。
“确诊的那一刻,我才开始真正害怕起来,我不知道这个病会怎么发展,我有点慌。刚被隔 离的前两天,我一直是害怕的。这个年,我和家人过得无比煎熬。”
除了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外,确诊患者更担心的是自己是否传染给了其他人,尤其是亲人。 在这场疫情中,确诊患者也是受害者,不仅要面对未知的病毒,还提心吊胆,害怕自己传递病毒,成为“罪魁祸首”。
“毒王”闹剧,乌合之众的狂欢
让确诊患者压力倍增的,还有“网络警察”的肆意指责。
近日,柬埔寨政府宣布,将公开确诊患者信息,包括照片、姓名、住址等详细信息。
基于柬埔寨如今的疫情形势,这样做无可厚非。这样能更快得知患者的行程轨迹,也能让民众提高警惕。只是,对确诊患者的网络暴力,在一定程度上也无可避免了。
前段时间,晋江“毒王”事件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
福建晋江有一名男子,从武汉返乡,却隐瞒病情,谎称从菲律宾回来。
于是,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名男子先是参加了一场 3000 余人的家宴,接着又去隔壁村镇参加了一场千人婚宴。
有人说,两场宴席上,该名男子都极度活跃,要一桌一桌划拳打通关,和每个参宴人士亲密 接触。接触完后,男子开始发病。宴会人员,7 人染疫,两次宴席上的 4000 余人,统统隔离。
至此,谎言被揭穿,所有人都在声讨这个“播毒机”。之后,“毒王”事件被公安局立案侦 查,网络上叫好声一片。
然而,事情的真相又是怎样呢?
“毒王”的妻子称,他们从未撒谎,附近的村民都知道他们是从武汉回来的。并且,他们一 家是1月20日从武汉返乡,那个时候,武汉看起来一切正常,人们正常逛街、购物,很少有人戴口罩。
回到老家后,他们也没看到有人在宣传防控信息,“街上很热闹”。妻子称,如果知道自己被感染,了解疫情的严重性,他们一定不会回乡,更不会去参加活动。
网络上流传的男子“喝酒划拳”的视频也是子虚乌有,因为男子喝酒会过敏,所以当天并未打通关喝酒,且一直在自己的座位上就餐。事后被确诊的 7 例,也全是自家亲戚。
还有知情人爆料,划拳敬酒的并非当事人本人,而是其父亲。
据说,当事人经此一事,大受打击,情绪状态很不好,并一度表示后悔回福建。多位村民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一家遭灾,叫他‘毒王’对当事人不公道。”
但对于好事者来说,他们并不关心真相,他们只愿意相信他们相信的。
网络促进了信息的传播,但同时也加剧了群众恐慌。只要稍微放出一点风声,人们就捕风捉影,无事生非,不去计较现实,而是添油加醋地把被谣言中伤的对象,进一步丑化成他们想要的模样。
就像晋江“毒王”事件,网络上的旁观者们带入恐慌情绪,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肆意指责,最后真相查明,只会变成一场闹剧。
闹剧可以收场,给当事人带来的伤害却不能就此翻篇。
心理创伤,难被治愈的后遗症
新冠病毒检测结果呈阴性,代表患者已被治愈,但并不代表事情就此圆满结束。他们还需要与疫情后遗症——心理上的伤害相抗争,这场战争,旷日持久。
闪回,心理学专业术语,指个体不由自主地、反复回忆灾难的图像,伴随强烈的情绪和心理反应。
对 71 岁的退休教师陈芳来说,闪回由老伴生前的一个个生活碎片拼接而成。
老伴因感染新冠肺炎离世。非常时期,陈芳还没来得及好好告别,殡仪馆便拉走了老伴。一个环节让她始终难以释怀:丈夫曾是体育老师,身体一向不错。如果当时能住上院,及时得 到救治,可能就不会出事了。
一切与逝者无关的记忆仿佛都被清除。拿起早餐,老伴生前爱吃奶黄包的画面时时在脑海中闪现。“走不出”的境遇就像一个沼泽,困住了她的大脑。
对于确诊患者的亲属来说,心理病魔尚且难以战胜。对于确诊患者本人来说,“时间会抚平 一切伤口”,也不完全成立。
面对疫情,柬埔寨目前的重心仍旧是遏制其蔓延。只是,当疫情过去,或者防疫成为常态化 时,民众,尤其是确诊患者的心理创伤,该如何治愈,仍然是一件值得考虑的事情。
心理危机干预常规化,长路漫漫
按照国际的统计,95%的人在大的应激事件后都会产生这种创伤应激反应,但只有 10%左右的人,会产生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不容易自愈,如果不接受正规的治疗或是干预, 可能会持续多年难以疗愈。
持续之后,还可能发展成抑郁症、成瘾行为,例如酒精成瘾,还有人变成了人格障碍,或短暂精神病发作。
2002 年,中国曾经历过一起大型灾难——SRAS 事件。
据世界卫生组织 2003 年 8 月 15 日公布的数据,全球累计非典病例共 8422 例,涉及 32 个国家和地区。全球因非典死亡人数 919 人,病死率近 11%。其中,中国内地累计病例 5327例,死亡 349 人。
SARS 并不像感冒,病好了人就能很快复原,患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依然无比虚弱。由于担心复发,他们一方面依然与人保持着距离,一方面又担心被外人知道自己曾是感染者,害怕受到歧视。有的患者甚至选择辞工回乡,从此隐居起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管隔离解除了,可他们依然孤独。时间在流逝,但有些伤痛始终挥之不去。
SRAS 事件结束以后,中国心理创伤治疗和灾后心理援助的体系和团队逐渐成长起来,尤其是此后 3 年,连续举办了国内心理创伤治疗的高级培训班,参与培训的 120 多人的队伍, 最终成为汶川地震灾后心理援助的骨干力量。
与 SARS 相比,专业以及志愿者团队在汶川地震中的心理援助速度和力度都大大超越前者。但北京大学心理学系教授钱铭怡指出,各个团队依然无法摆脱各自为战的无序局面,资源分配不均,整体协调能力较弱。
从中国目前的心理创伤治疗成效来看,要将心理危机干预常规化,仍需很长的路要走。
而对于疫情形势日益严峻的柬埔寨来说,这场心理战役,仍未开始。那些在疫情中受到伤害的人,也许会就此被时间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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