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舞狮的鼓手少年：28年的传承
2022-2-4
柬单⁺
来自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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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南海地区的醒狮队伍超过1800个，在佛山华裔传入柬埔寨后，多家舞狮队伍扎根柬埔寨。胡桓铭9岁加入舞狮队，传承外公夙愿，坚守着家族28年的传递。 但好在他有一个哥哥，二人相互依靠，在母亲的教育下成长。现在的胡桓铭会中文、会粤语，成为了一名风华正茂的粤系少年，身上的血缘脉络历历可见。21岁的他，已经出来工作2年了。和很多新生代华裔不同，胡桓铭虽然很少回到中国，但是他对中国的眷念却尤为深切。在他9岁的时候，他就受到外公的影响，主动学习了起源于佛山的舞狮文化。舞狮是中国民间传统喜庆表演，狮子被认为是驱邪避害的吉祥瑞物。在国内，舞狮有南派、北派之分，起源于广东佛山的南派醒狮，则被誉为是“中华一绝”。胡桓铭的外公在南派文化中浸润而生，对舞狮有着难以忘怀的情愫。那时候，金边以人力运输为主，三轮车多达两万余辆，胡桓铭的外公也选择了踩三轮车谋生，练就了坚强的体魄。当舞狮队在皇宫演出时，他总会久盯自学，逐渐练习到了一定的技艺。直到1994年，外公改行，进入教师行业，也兼任学校舞狮队的领队。在队里，外公负责成员们纪律规则、经验技术、理论知识等方面的指导。每逢节庆或有重大活动，或商演、或公益、或助兴，必有醒狮参加。舞狮作为中华的传统文化，备受当地华裔的认可和喜爱。外公带领的这个舞狮队，时而也会外出助兴。在胡桓铭的回忆中，第一次看到外公带领的舞狮队时，他就被吸引住了。那时外公虽未上台，但他所带领的队员们却朝气蓬勃、气派十足，他们在门前腾翻、登高、跳跃、采青，千姿百态，惟妙惟肖。狮头的凌厉与喜庆共存，胡桓铭被舞狮队的气势所镇住，心里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加入醒狮队伍。 他开始钦佩外公，在家里找到了留存许久的光碟，痴迷地学习着舞狮的风采。兴起时，胡桓铭还有样学样，拿着毛巾和箩筐，顶在头上自己舞动。在外公的指导下，胡桓铭进入了学校的舞狮队。但是当时的他看上去弱不禁风，娇小瘦弱，没办法担任队里的狮头、狮尾，更无法走梅花桩，跳跃采青。但是胡桓铭还是想留在队里，在一番周折之下，他最终选择了成为一名鼓手。在舞狮的战场上，雄狮喜乐哀怒不仅体现在动感的姿态上，更是依赖于鼓手敲击的节奏韵律。所以一场优质的表演，和鼓手的敲打节奏息息相关，空了一个拍子，都有可能影响舞狮的步骤。虽然胡桓铭没能如愿成为舞狮少年，却加入了鼓手少年的队伍。在家里，除了外公喜欢舞狮，他的哥哥也对此颇感兴趣。在胡桓铭进入舞狮队时，哥哥就早他一年进入了舞狮队，和他相同的是，哥哥也是选择成为了一名鼓手。初学鼓乐，胡桓铭乐理知识尚浅，需要前辈的加强指导。打鼓不比舞狮轻松，长期站着训练，手腕重复多次地捶打，胡桓铭经常容易手腕酸痛、破皮。但是在上万次的敲练之后，胡桓铭也终于成为了一名舞狮的专业队员。 胡桓铭认为，“大家都是出于对舞狮文化的喜爱，汇聚在一起。”虽然出身不同，但是他们没有民族的隔阂，只有亲切的共鸣感。从除夕夜前几日到年初六，不少商户都不间断地上门而来，寻找舞狮助兴。他们最忙的时候，在金边几乎是连轴转的，一天最多能为12家商户表演，在中途转场时才得以短暂的歇息。仅在去年，他们就为30多家商户表演，当其他人忙着过年的时候，他们却忙着演出。舞狮过年的特殊性，也让胡桓铭的家庭产生了不少的“责怪”。在新春表演的时候，胡桓铭和哥哥是很少着家的。对此，他的母亲总是颇有怨言。毕竟她的两个儿子，每回过年的时候都不能陪伴左右，如风一般来去自如。 但在胡桓铭眼里，母亲的责怪只是打趣罢了，毕竟外公已经外出舞狮这么多年，这个家族，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而现如今，外公已经73岁了，传承舞狮文化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兄弟俩头上，想到这里，胡桓铭对于舞狮表演就更是用劲了。不过，赶上除夕当天表演的时候，胡桓铭就显得匆忙很多，一般情况下，他都尽可能在白日里完成表演，晚上回去陪家人吃年夜饭。 但是，这么多年也总有赶不上的时候。和很多华裔家庭对比，胡桓铭家的年夜饭很是特殊，以前，外公外出表演无法相聚，现在，他和哥哥也可能会缺席这餐饭。在胡桓铭眼里，一整年间，年夜饭里的温情，比很多时候来得更是浓烈。母亲做的粤系白斩鸡、姜葱炒花蟹、酱油蒸鱼等年夜饭，成为他的心头好。外出工作2年，这些属于母亲的味道，才能慰藉他思家的心情。放弃了做舞狮的胡桓铭，已经在队里练习12年，参加了上百次的演出。虽然他的鼓乐技术炉火纯青，但是他自认为“还在学习中”。 近两年，他更是成为了舞狮的预备队员，时而顶替狮尾的位置。对于“舞狮”，他看似放弃，却一直都没有放弃，冥冥之中，他也完成了自己当初的愿望。从外公开始，到哥哥，再到胡桓铭，这个家族用了整整28年，传承了来自佛山的舞狮文化。虽然跨代而行，却不曾受到阻止和轻视，胡桓铭的家族，给予了舞狮文化最大的尊重。2022年，在柬埔寨的舞狮团逐渐变少。在2021年还有6大舞狮团，现在却只有4大舞狮团。能坚持下来的人不多，胡家三人，就是其中的一员。一次次缺席的“年夜饭”，背后却有着三个人的坚守。
9岁初学舞狮：接过外公的接力棒
在胡桓铭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华裔，祖辈来自中国。在上个世纪南下风潮盛行时，胡桓铭的曾外祖父母远渡重洋，从佛山来到柬埔寨。而外婆、母亲都在柬埔寨出生，是家族里的前两代华裔，传到胡桓铭这一代时，已经是第三代华裔了。和很多华裔家庭对比，胡桓铭的童年并不算完整。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出外省工作，离开了这个家。
“缺席”的年夜饭：三个人的坚守
春节的舞狮表演，最为忙碌。每一年，胡桓铭所在的舞狮队都要进行一场新狮头点睛仪式。敲锣打鼓，祭祀点睛，长者用毛笔和朱砂点在醒狮的眼睛上，赋予它新的灵魂和生命，使其生龙活虎。按照生意场上的话就是，点睛即点金，生意蒸蒸日上，长盛不衰。在这个有着35人的团队中，近乎一半的人是华裔，一半的人是柬埔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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